那婆娘吩咐廚中,不許叫「石小姐」,只叫他「月香」名字。又吩咐養娘只在廚下專管擔水燒火,不許進月香房中。月香若要飯吃時,待他自到廚房來取。其夜,又叫丫頭搬了養娘的被窩到自己房中去。月香坐個更深,不見養娘進來,只得自己閉門而睡。又過幾日,那婆娘喚月香出房,卻教丫頭把的房門鎖了。月香沒了房,只得在外面盤旋。夜間就同養娘一鋪睡。睡起時,就叫他拿東拿西,役使他起來。在他矮檐下,怎敢不低頭。月香無可奈何,只得伏低伏小。那婆娘見月香隨順,心中暗喜,驀地開了他房門的鎖,把他房中搬得一空。凡丈夫一向寄來的好綢好緞,曾做不曾做得,都遷入自己箱籠,被窩也收起了不還他。月香暗暗叫苦,不敢則聲。忽一日,賈公書信回來,又寄許多東西與石小姐。書中囑咐老婆:「好生看待,不久我便回來。」那婆娘把東西收起,思想道:「我把石家兩個丫頭作賤夠了,丈夫回來,必然廝鬧。